十二月十八夜晴

不知原谅什么诚觉世事尽可原谅

《说吧·记忆》十二章第二节末

不过,我确实是清晰得令人心碎地记得一九一七年夏天的某一个黄昏,经过一个冬天的难以理解的分离以后,我在一列郊区火车上偶然遇到了塔玛拉。在两站之间几分钟的时间里,在一节摇摆着发出刺耳嘎吱声的车厢连接处的过道上,我们并排站着,我处于强烈的局促不安、感到极其后悔的状态下,她在吃一块巧克力糖,有条理地咬下小小的硬块,谈论她工作的单位。铁轨的一侧,在微带蓝色的沼泽的上空,泥炭燃烧时的黑烟和残留的已经失去了光芒的日落形成的一片巨大的琥珀色混合在一起。我想,已经发表的记录可以证明,甚至就在那时,亚历山大·勃洛克在他的日记中记下了我看见的那泥炭烟,以及那残留的天空。在我生活中后来有一个时期,我可能会发现,这和我看塔玛拉的最后一眼是有关联的:她在梯级上转过头来看看我,然后下车,走进了一个充满茉莉花香和蟋蟀欢叫的小站的黄昏之中;但是今天,没有任何在异国所做的旁注能够减弱这份痛苦的纯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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